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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为何,洪武四年的冬季似乎格外冷。大雪断断续续的连下多日,就是黄河也顿失滔滔,冰越结越厚。
唐军由于兵力分散,只能小心守住千里黄河防线,谨防元军骑兵乘机渡河南下。
要知道,此时的元军在河北的军力,仍然很强大。
大唐军师府,兵部,连接发了命令,让各地守军不要掉以轻心,以免大意失荆州。
可以说,黄河一结冰,唐元双方都很紧张,麻杆打狼两头怕。
……
洛阳,皇城东街,信访司衙门。
此时已经天黑下值了,可这所谓的信访司衙门,却仍然烛光点点。门口始终戒备森严。
大唐京官们如今都知道,这最忙碌最勤劳的衙门,就是信访司。
虽说信访司管着天下各郡的铜簋,可大唐如今官场吏治清明、百姓安居乐业,国事蒸蒸日上,一切有条不紊,各地真有那么多举报信么?
很显然,没有。
如果真有那么多铜簋举报信送到东都,那为何又不见屡发大案?为何很少听到被举报落马的官员?为何御史台、大理寺没什么动静?
可是,既然没有那么多举报信,为何信访司还这么忙碌呢?
对此,绝大多数官员,都是不太清楚。事实上信访司平时很低调,他们也懒得关注。
只有极少数皇帝亲信官员,知道这信访司的真正底细。
所谓信访司,那是陛下和皇后直掌的间谍衙门,是陛下和皇后的耳目。只怕天下要事,很少瞒得过宫中二圣。
这些知道信访司底细的官员,多半都是当年的元从老人。他们心中有数,不敢宣扬关于信访司的秘密。
无论知道还是不知道,官员们都清楚一点:信访司绝对不好惹。
一定要敬而远之。
此时,一匹快马在夜色中奔驰到信访司门口,随即一个骑士跳下马背,取出一面腰牌,经过检查后神色匆匆的进入。
衙门口的守卫立刻知道,一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。
这特务脚步匆忙,以至于进入内堂时差点被绊了一跤。
内堂中正在分析各地情报的总务处大特务们,很快就得到了紧急送来的重情报。
“竟有此事!”李织脱口说道,将情报给李绸等人传阅了一边。
众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。
“赶紧分析一下,元廷这个计划,到底有无实施的可能,情报是否可靠。”李织赶紧说道。
根据特察局总务处的业务规定,一旦搜集到重要情报,先要进行分析处理,按照重要性定出等级,然后再面奏皇帝或皇后。
而不是把未经过分析处理的原始情报,直接交到御前。
这是特级重大情报!
李绸道:“忽必烈猜忌心越来越重,行事越来越隐秘,重要情报也越来越难获取。这个情报是真是假,还不一定。”
“应该是真的。”心狠手辣的方直说道,他点点桌案,“如果我是忽必烈,我只要能想到这一步,就一定会干。”
“我们先分析一下是否可行。黄河每年的结冰期有一个多月,腊月快要过年,可是冰层最厚,最少也有一唐尺以上,马都能过,别说人了。”
“第二,河北河东人口最密集的州县,就是黄河边上,因为土地肥沃,灌溉容易。从河东到齐鲁,两千里黄河沿岸,好几十个州县,一百多万百姓,要是在元军驱赶之下渡河南下,几天之内就能做到。”
“我认为,从放出风声恐吓,出动兵马驱赶,再到沿岸百姓被逼的渡河,最多只要三四天功夫,完全来得及!”
李织听了方直的话,也觉得忽必烈的计划完全可行,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。
“的确可行!”李绸也点头,神色凝重的说道,“不要再分析了,这本来就已经是几天前的消息,元廷地方官现在可能已经动起来了。必须马上入宫禀报!”
几人不敢再耽误,立刻进宫禀报。
……
紫微宫中,李洛和崔秀宁正在说着往事,其乐融融。
殿中烧着旺旺的火炉,燃着龙涎香,温暖如春,毫无寒意。可崔秀宁还是捧着一个铜胎木壳的小手炉。
女人抱着手炉,男人抱着女人。
外面的风雪声呼啸着隐隐传来,两人心中一片安谧,觉得此时虽然天寒地冻,可起码两人能享受到这种岁月静美。
女人放下手炉,找出两把钥匙,打开一口密封的箱子,翻出一沓子信封。
“你看,都是我这些年写的日记。”
“你倒是有段日子没写信了。”李洛饶有兴趣的翻着崔秀宁的日记,觉得很有意思。看她早期的日记,真是有几分孩子气呢。
那时候的日记,无非是吐槽没粮食,没钱花,用不起纸,朝不保夕。
“你总算不像以前那么想念你的父母了。”李洛摸着女人缎子般柔顺的头发,“以前,可是没少哭过。”
“习惯就好了。反正,他们没有我也不会没有依靠。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,不然又能如何呢?”崔秀宁说道,用手炉暖着李洛的脚,“脚不能受凉,不然容易生病。”
女人说着,就打了一个哈欠,“几点了?我想睡觉了。”
李洛掏出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现代手表,“八点半。睡吧,还能在床上腻一腻。嗯,那个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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