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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相信这个没见过面的色目将领察那斯布,却不相信这四万宋军的勇敢和忠心。
“如您所愿我的那颜。”察那斯布脱下头盔行礼,然后回到宋军之中。
“怎么样?那鞑子将领相信你的话了么?”一个宋军大将问道。
察那斯布笑道:“放心吧,他深信不疑。”
那宋军大将点点头,“陛下应该过江了,此地不需要再拖,今日就要协助江太尉过江!”
他说完看向另外一个将领,“这四万宋军没有人闹事吧?”
那将领道:“蔡将军放心,如今营指挥使以上,八成是我们的人。赵显又下了圣旨,他们还是听命的。再说,他们也讨厌鞑子。”
蔡将军也是色目人,但其实是石岩手下的海盗出身,归唐很早,也是老唐人了。从他改为汉姓就能看出,此人与汉人唐将无异。
“好!”这蔡将军手往下一劈,“那就这么干了!只要占了扬州,我等就是大功一件!”
“轰轰—”
正在此时,唐军的攻击再次发动了。
唐军将士一边发射火炮掩护,一边放下浮桥,艰难的靠近岸边,同时清除浅水区的障碍物。而岸上堡垒上的“宋军”,又呐喊着反击。
甫一交战,就进入白热化。十几里的江面上,顿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。
江钧举着千里目,看着岸上新出现的一支数万人的宋军,不禁放声笑道:“韩韶你看,转机到了。”
韩韶放下千里目,神色轻松的笑道:“是蔡赟,我都看到他挥了挥手。今日不用再拖了吧?陛下多半已经过江。”
“不用拖了。今日一定要过江!”江钧放下千里目,“传本帅将令,加快进攻,所有火器都轰起来,哪怕打不到人也要做出动静!”
“诺!”
紧接着,唐军的进攻力度陡然增强,浮桥下饺子般放下来了,很多将士用长篙撑着浮桥,架起盾车,靠近岸边射击,铅弹和箭雨不要钱的倾泻到岸上。
数以百计的大炮小炮也轰然作响,将密集的炮弹轰到岸上,打的“宋军”血肉横飞,不敢冒头。
可“宋军”和乡勇占据绝对的地利优势,唐军一贯以来凶悍犀利的火器,此时竟然杀伤效果大减,尤其是那些堡垒和木板塔,极大削弱了火器的威力。
可他们的抛石机,火箭弹,床弩等远程兵器,却能给江面上缺乏防御工事的唐军带来不小威胁。尤其是唐军的浮桥,总是会被火油球击中起火。一旦被烧,就要重新搭建。
而浮桥是有限的,这样就只能去南岸运载。如此一来,唐军的攻势在江岸边很难奏效。
为何不换登岸地点?往上游或者下游不行么?
真不行。
长江北岸,大多数是山岭,根本没有路。而且江岸边到处都是堡垒和简陋但有效的工事。再说,数万人的巨大船队,在江上行动缓慢,如何有元军的机动性强?
所以,只能先打硬仗,打呆仗,不计火药成本的拼消耗。
但即便如此,死于唐军火器之下的“宋军”也越来越多。
“轰—”的一声大响,一座堡垒经过数次火炮的洗礼,终于轰然坍塌,将里面的上百个“宋军”全部活埋。他们有的当场死于非命,有的惨叫着挣扎着从土石之下爬出来。
“顶住!顶住!”一个汉人大将带着亲兵声嘶力竭的大喊,“我们还有几万人!后面还有几万大元铁骑!唐军攻不上来!”
“大帅说了,再消耗唐军三天,我们就不用守了,就能故意将唐军放上岸,灭了他们!”
“为了大元…大宋,一定要再坚持三天!到时人人有赏赐!就是西域的庄园,百户那颜的出身,也有可能赚到手!杀!”
“杀!”铁杆汉奸军们顿时爆出更大的斗志,拼命的反击唐军。
能怪他们么?
他们这些河北河东汉人,数百年前就在契丹人的统治之下,后来换了金人,再后来又换了蒙元。
他们祖祖辈辈多少代,都不在汉人王朝统治之下,为蒙元效死有什么奇怪的?
赵宋也好,李唐也好,在他们眼中都没有辽金元来的亲近。
这是事实。
“杀!为了大宋!”蔡赟也率领四万宋军加入到江防之战当中,和名为宋军实为元军的北方汉军“并肩作战”。
“杀!”铁杆汉奸军顿时打了鸡血般更加激扬。
四万生力军的加入,防守江岸的正规军超过八万,加上三万乡勇,十一人人防守堡垒。
这么多兵马,完全能再耗唐军三天了。唐军再厉害,要想上岸也要流干血。到时在把强弩之末的唐军放上岸,灭之易如反掌。
“哈哈!”元军大将阿达鲁台放声大笑,“再看唐军怎么攻!”
此时他担心的反而是唐军放弃渡江,退回南岸,那样就是丧失歼灭唐军的机会了。
蔡赟此时也进入江防阵地主将大帐,他的身边,正是“宋军”大将韩烈。
韩烈出身幽州韩氏,自辽朝时就是北朝将门。在他眼中,什么胡人汉人,只要给功名富贵,就是好主子。
“察那斯布将军。”韩烈叫着蔡赟当年的名字,“本将还要感谢你来援啊,要不然,我等也守不了太久,唐军火器,实在太难对付。”
蔡赟笑道:“何须感谢,我等都是为大元效力,心中都有数的很。”
说完一指大帐中挂的地图,“不过,本将认为韩将军的布防,还是有些问题,你看那瓜州渡口,问题最大。”
韩烈眉头一皱,瓜州渡口的布防有问题?
虽然心中不快,但韩烈还是转身去看地图,手指点向瓜州渡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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